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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27岁的刘冬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,老城厢东门里一带是他年少时生活的地方。搬家后,刘冬念念不忘的除了从前的房子和胡同外,还有一个个虽有些土气,却韵味十足的地名。不过最近,刘冬却在一份注销地名公告里发现了那些熟悉的名字,“草厂庵”变为“铜锣湾花园”,“杜家胡同”现在叫“世纪花园”……“这些老地名里都蕴含着故事和历史,能够唤起我们的记忆,特别契合在那里生活过的人的一种情感,如果能把这些名字留下来,我们的后代就可以了解这里发生过什么故事了。”面对长长的地名注销名单,刘冬很是感慨。
据了解,随着天津城市建设的加快,每年都有大批老地名注销,新地名被命名。根据市地名办发布的地名注销公告,2008年,三条石、铃铛阁一带共注销124个老地名;今年1月,和平区南市及小白楼地区的近百个地名注销。日前,市地名办又发布了“注销芙蓉里等339个地名公告”。对此,中国民协主席冯骥才先生认为:“地名是一个地域文化的载体,一种特定文化的象征,一种牵动乡土情怀的称谓。故而改名易名当慎,切勿轻率待之。特别是在当今‘城改’狂潮中,历史街区大片铲去,地名成了一息尚存的历史。倘再将地名删去,历史便会彻底荡然一空。”
老地名“消亡” 里巷胡同多被注销记者查阅近年注销地名公告时发现,被注销的地名大多为原来的居民里巷和胡同。经过平房改造,里巷因变成了居民楼而不复存在。如河北区小树林街的白衣庵巷、行善胡同、柴家大院、胜兴斋胡同等一大片平房区均已消失,变为如今的“盛海公寓”。而南开区的贡院胡同、冰窖胡同等也已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“新安花园”。
在这批消亡的老地名中,很多都蕴含着民间文化气息和城市历史文化,如鼓楼东的大费家胡同。据在这里生活的老人说,大费家胡同与天津卫同岁。建于明朝,巷北口曾竖有“明费宫人故里”牌坊,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后扫“四旧”,牌坊就被拆掉了。巷内有深宅大院3处,西侧有两幢二层楼房,余为砖木结构青砖平房。原为土路,1970年修成沥青混凝土路面,可通小型机动车。天津市社会科学学院研究员李世瑜老先生介绍,设卫之初,天津卫中左所有个千户,名叫费胜,原籍是浙江嘉兴人,后来随军调到天津卫。当时,费胜就住在这条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胡同,后取名“费家胡同”。后来,随着城市改造,费家胡同被拆除。在地名办公布的注销公告中,这个有几百年历史的胡同现在的名字叫“新雅轩”。
与费家胡同相邻的“晒米厂”此次也被注销,而关于它名字的由来也在天津市民中流传已久。刘冬告诉记者,明宣德年间,曾在天津城内东北角修建仓廒存储漕粮,春、秋两季漕粮抵津后,入仓前于此通风晾晒,然后进仓。明崇祯末年,李自成占据北京时,天津仓廒被焚毁,此地也荒废了。从清朝初年开始建设起住宅形成居民区,因为此地曾为晒米场地,当时居民就以“晒米厂”命名并且流传至今。后来又派生出“晒米厂小马路”“晒米厂东胡同”等街巷名。
新地名“崇洋” 花园公寓使用频繁随着城市建筑的变化,在旧地名消失的同时,新地名也被陆续命名,而新名称中,多数都含有“大厦”“花园”“公寓”等字样。在此次“注销芙蓉里等339个地名公告”中记者发现,新命名及更名的地名以居民区和街道、建筑为主,例如长虹街道的胭脂胡同,现在变成了新式住宅区,取名“水畔花园”,而南开区“德兴里”“德振里”等也因修建了新的居民小区和建筑被改名为“金都花园”。
对于新地名的特点,刘冬认为:“这些新名称很时髦,很有时代特色,但却没有个性。以前的地名基本都是天津独有,很有‘津味’,可现在这些花园、公寓、大厦等全国各个城市都有,不会给我们留下深刻的记忆。”天津多位社会学家及语言学家也认为,与那些老地名相比,新地名追求典雅新异,却显示出“西化”的倾向。
各方声音:老地名需保护 新地名要规范对于目前天津地名新陈代谢的现状,专家及相关人士认为,地名是一个城市的标签,是城市的名片,既反映城市厚重的历史文化,又承载城市的发展与变迁,是城市历史文化和精神情感的根。对于那些陆续消失的老地名要进行保护,而对需要重新命名的地名要加以规范。
河西区地名办公室的周国升认为:“保护老地名首先要保护现存的老地名相对稳定,在旧城改造中不要轻易更改。其次,对已经消失或即将消失的老地名移植使用,如河西区在命名人行天桥时,就将下河圈和灰堆两个老地名用在天桥的命名上,保留了历史地名。再次,将老地名载入史册或在原址设立纪念性标识,如城市雕塑、牌碑等,详尽记述老地名的来历、含义和演变。还要立法保护历史地名、探索历史地名,将这一无形资产利用起来,增强老地名的活力,让老地名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。” (记者苏莉鹏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