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一年麦收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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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天津日报 作者: 编辑:张朦博轩 2018-06-19 09:10:55

开栏语:今年是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。为充分展示改革开放40年间静海经济、社会发展取得的成就,《天津日报·静海文汇》“生活”副刊自4月初开展“亲历改革、见证发展”主题征文活动,得到了全区各界广大作者、读者的广泛关注,大家踊跃投稿。自即日起,本报将对来稿择优刊发,敬请关注。 芒种之际,驱车行驶在乡村路上,看到田野里金色的麦浪荡漾着丰收的喜悦。收割机隆隆的作业声奏响了农家共同欢乐曲。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,每当触及这种情景,便使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割麦子的往事。

我出生在南运河畔的一个农业大村。上世纪80年代初,我们村和全国农村一样,刚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。农民有了自己的田地,那种喜悦心情真是难以言表。虽然当时的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并不高,农民一年四季春耕夏耘、秋收冬藏,根本没有闲歇,套用现在一句时髦话讲,就是:“累,并快乐着。”

农谚说:“芒种三天见麦茬。”唐代诗人白居易在《观刈麦》中说:“田家少闲月,五月人倍忙。夜来南风起,小麦覆陇黄。”农历五月,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,也是农村最忙碌的时候。赶上丰收的年景,满洼连片成方的麦子黄澄澄的,中间被排水渠的碧绿野草、野菜点缀,远远望去,像是金黄的大地毯上镶嵌了一道道绿宝石的裙摆。在这片丰收的土地上,满载着人们分田到户的喜悦,也寄托着农民一年辛苦劳作的希望。

割麦子大多起早。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,一到麦收,经常跟大人们去地里割麦子。每次爷爷早早地把我和弟弟叫醒,他摸着黑把镰刀磨好,再用塑料壶装上满满一壶水,套上大车,一家人就开始出发了。骡子拉着车行驶在乡间的土路上,一颠一颠的,产生很有节奏的韵律。此时的我和弟弟往往还要躺在车上打个盹儿。等天空现出鱼肚白时,便赶到麦田,借着熹微的晨光,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。爷爷曾任生产队长,在队里割麦子就是“头把镰”,自然割在最前面。爸爸妈妈紧随其后,我和弟弟自然排在最后。大人们手头快,都割四垄,我们小孩子只能割两垄。一家人挥镰上阵,只听麦田里发出“唰唰唰”地声音。那情景,仿佛是一场游泳项目的决赛,大家沿着各自的“泳道”前进,割起麦来,你追我赶。

日照三杆时分,人们已是筋疲力尽。越到这个时候,割麦子的难度越大,初夏的太阳火辣辣的,把熟透的麦芒晒硬了,扎在人的胳膊上、脸上非常难受。此时,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,浑身湿个透。那一刻,人们最奢望的就是割到地头休息一阵儿。大人们坐在树荫下抽烟;我和弟弟就拧开水壶,“咕咚咕咚”喝上一通,又热又渴的时候喝顿凉水,真比现在喝“冰糖雪梨”的感觉还要惬意。几个小时下来,一块麦田就剩下齐刷刷的麦茬了,成捆的麦子在地里整齐排列……

麦收时节,打麦子和割麦子同样重要。当时,农村“三夏”工作提出的口号是:“防火、防盗、防霉变”。所以,收下来的麦子必须及时打轧,确保颗粒归仓。记得电影《咱们的牛百岁》开头有个镜头,描写的是麦收时节的打谷场,应该说那是当时农村打麦子的真实写照。我们村当时在全县属于先进村,农业生产实现了半机械化,当许多村庄用牲口拉着碌碡轧麦子的时候,我们村已经使用电力脱粒机、扬场机了。人们把脱粒机拉到堆成小山似的麦垛旁,在马达的轰鸣声中,人们将割后的麦子填进脱粒机,麦秸顷刻飞到远处,麦粒落在机器“肚子”下面。打麦子时,一般是三个人送麦,一个人用木叉挑麦秸,一个人用木锨掏麦粒。个把小时,一座“小山”变成了一垛麦秸和一堆麦粒。打完麦子,再看打麦的人,一个个都像“出土文物”。虽然打麦子很脏,人们还是发自内心地高兴,因为这和过去牲口拉碌碡轧,手工扬场相比,已经是天壤之别了。

社会在发展,时代在进步。在农业机械化高度发展的今天,镰刀、水壶、大马车、脱粒机……早已退出农业生产的历史舞台。“挥舞镰刀割麦子,一家老少齐上阵”的岁月已经尘封在人们久远的记忆里。如今,每到麦收时节,成群的“麦客”由南往北收着走,农户只要花点钱雇上一台大型联合收割机,围着麦田转上一会儿,这个麦收就过去了。特别是近年来,随着我区农业结构的调整,各乡镇追求绿色发展、可持续发展、高质量发展,大力推进现代都市农业发展。鼓励农民将土地流转到合作社,再由合作社统一发展无公害大棚蔬菜、采摘园、农家院、田园综合体等。农民自己在合作社打工赚工资的同时还有一部分土地分红,有的农民干脆把土地租给外地人种棉花、苤蓝、圆白菜等经济作物,自己收租金。今昔对比,现代农业是高效农业,现代农村是美丽宜居的农村,现代农民是过上了幸福生活的农民。

往事值得回味,它像是一坛陈年的老酒,越是随着时间的久远,越会散发出醉人的馨香。特别是过去在农村挥镰割麦子的那段时光,总让人难以忘怀。因为经常回味一下,能够激发人们不忘初心,继续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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